希腊拥有悠久灿烂的文化,仰望满天星星,脑海里总是浮现各种各样美丽的传说,那么在希腊的神话里,星座又有怎样的故事呢?
以浪漫多情的双鱼座为例。当你在秋冬时节凝望南方天穹,会发现两串细小暗淡的光点,好似两条尾鳍相连的鱼。也许你不经意间就会把目光转向更加璀璨夺目的星辰,但如果你曾受过希腊罗马神话的滋养,定会被双鱼座的光迹牵动神思,甚至能够从中看见阿芙洛狄忒女神的一生。让我们试着脑补一下:
在大海翻滚的乳白色泡沫中,一位赤身裸体的少女浮出水面,正从传说中徐徐走来。她柔顺的金发在清风中摇曳,光洁细嫩的肌肤沾满晶莹剔透的水珠,阳光洒向她雪白的颈部与前胸,一双玉腿勾勒出美妙无比的曲线,仿佛每走一步都有回声。这位柔情似水的爱神阿芙洛狄忒,与狂暴如火的战神阿瑞斯一见钟情,他们生下了温婉动人的和谐女神,以及长着一对翅膀的小天使丘比特。有一天,不速之客堤丰来了,他是地母盖亚生育的复仇之子,在他无与伦比的力量面前,奥林匹斯众神落荒而逃。此时只有阿芙洛狄忒女神奋不顾身地守护儿子,她解开长长的发带,一端系在丘比特脚上,一端系在自己脚上,母子俩变成双鱼跃进了宽广的尼罗河里,从此这对双鱼的形象镌刻在了天幕之中,象征着永不分离……
星座源自古人心灵向夜空中的投射。散落天涯海角的人们编绘出的星座,也必然凝聚着各个民族的人文精神。中国一样拥有完整的星座体系,称之为“星官”,这是因为伦理意识强烈的中国古人认为,天上的星星和人间的百官一样有着尊卑秩序,于是便仿照宫廷,赋予三五成群的星星一个又一个官名。
汉代司马迁在《史记·天官书》中,把夜空中500多颗恒星归为91个星官,由此奠定了中国古典星图的雏形。三国时博学多才的吴国太史令陈卓,又在前人基础上将1464颗恒星编成283个星官,这就是“三垣四象”(三垣:紫微垣37个、太微垣20个、天市垣19个;四象:东方苍龙46个、西方白虎54个、北方玄武65个、南方朱雀42个),直至西学东渐之前,“三垣四象二十八宿”的划分都为历代天文学家所沿用。
希腊和中原地区的纬度相差无几,从爱琴海到九州,人们眺望着同样的星空。可是古中国人和古希腊人眼里的星座旨趣却截然不同。中国古人眼里的星座富有深沉的伦理情节和浓郁的政治气息,先人把皇帝、百官、后妃、平民、宫殿、车马、道路、桥梁、坊市统统原封不动地搬运到天上,这样一来,浩瀚星空就成了尘世生活完美的复制品。正所谓“为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共之。”即便眼下风雨飘摇、浮世滔滔,只要观星者仰头看看夜空,完整的人间秩序与社会蓝图就了然于胸了。
古希腊人、古罗马人眼里的星空则时时刻刻上演着人与神的爱恨情仇。地中海先民编织出的星座极富浪漫情怀,群星不分尊卑,不相隶属,每个星座都是一个独立的神话传说,讲述众神欲仙欲死的爱情,凡人徘徊挣扎的命运,勇士无畏无惧挑战强敌魔兽,英雄踏上史诗般的漫漫长途……在这样充满感性色彩的星空下,人会自然而然地联想起生命的绚烂、个体的超越和爱情的美丽。
透过星座世界的激励和指引,我们也许可以说,古中国的星空是“天不变道亦不变”的历史星空,自周公制礼作乐以来,就与纵贯千秋万古的伦理规范和价值准则水乳交融;古希腊的星空是“当你启程前往伊萨卡,但愿你道路漫长,充满奇迹,充满发现”的神话星空,超越现实的理想主义精神与罗曼蒂克情结呼之欲出。这两者都是人类多元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,都与不同民族心灵中的永恒形式相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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